书《一路向心——在空气稀薄地带骑行》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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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苦痛,何以铭记


每走一步,心里都暗暗祈祷雪不要太松软...


“雪很厚,过不去的。”一个刚刚从盘盘山撤回来的装备精良的徒步者跟我们说:“啊,你们要走日乌且垭口?想都不想要想啊!最近没有人翻过去的,当地人都过不去!”

PS:日乌且垭口难度比盘盘山更高。

一路上遇到很多撤回来的人,那种劝诫更像是风凉话:“别前进了,过不去的”。我理都懒得理,心里带着鄙视:“你们过不去只是因为你们吃不了苦!”在我看来,垭口没有冰裂缝或者悬崖的危险,只不过是积雪很厚很冷,那就没有过不去一说,无非看你愿意承受多大痛苦。

当地人也跟我们说日乌且垭口有齐腰深的雪,看不见路,翻不过去的,盘盘山倒是有可能。我们恰恰是一堆执拗的人,在两叉河口投票表决,是走盘盘山还是走日乌且。走过狼塔的小李子给了一个很霸气的理由:“只要飞机飞得过去,我们就能翻过去!”虽然比较浮夸,但我喜欢这句话,事在人为嘛。除了一个没什么徒步经验的重庆姑娘犹豫害怕之外,我们5个人都坚定得选择日乌且垭口,既然最近这段时间都没有队伍越过天险,那就让我们来当开路先锋好了。

我还是那句话,no zuo no die的精神源于我非常想知道到底在什么情况下自己会放弃,看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如果选择盘盘山垭口并翻过去,那么我一定会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去尝试海拔更高难度更大的日乌且垭口。我讨厌后悔~~~

前些天刚在暴风雪中翻过雅拉雪山垭口,对于积雪厚度和难度的关系也有概念,实际上,上次过雅拉雪山垭口才真是痛苦,恶劣的天气让全身都处于湿冷状态,垭口的山坡上,零零碎碎的乱石堆被埋在雪下,偶尔也露出雪面,还有被雪覆盖的溪流和湿地,一脚下去完全不知深浅,也不知道会踩着什么。忘记自己跌倒在雪坑里多少次,每次拔腿都很费力,有时候腿抽出来了,鞋子还卡在雪里,有时候一脚下去直接踩穿两尺厚的积雪,踏进暗涌的溪水中,本来就灌了雪的鞋子,一下全湿,寒冷从脚下直逼全身,最倒霉一次是踩到石头边缘,左腿猛然陷进去,膝盖磕着石头,疼得我躺在雪地上揉了膝盖半天,之后每一步都隐隐作痛。

那是所有徒步经历中最痛苦的一次。

这次贡嘎,同样做好了垭口扎营的准备,除了海拔更高一些,坡度更大一些,积雪更厚一些,背负更重一些,实际上比雅拉那次容易,没有乱石和暗流那些乱七八糟的,每一脚下去都是踩在雪里,或深或浅,不变的痛苦是——鞋袜一直维持着冰点的潮湿,晚上烘鞋,第二天套塑料袋都不管用,冷就冷吧,一直在走的话就不会冻伤。海拔4800多米的地方扎营,因为靠近垭口,风很大,外帐被刮得一晚上都在哗啦啦响,真叫人担心帐篷被吹跑。即便这样,晚上坐在睡袋里,喝着杜松子酒,抽着红塔山,写完日记打开笔记本看《冰与火之歌》第五季第三季,还是挺享受的,完全忽略外边的严酷高寒。

这里还有个浪漫的故事,三顶帐篷的分配是,小夏姑娘和阿宽,郁童三人挤一个大的双人帐,小李子和小令两基友睡一个小双人帐,我是单人帐。垭口扎营那天傍晚,有点儿高反的小令哥们儿在最后一段路是牵着有点儿雪盲的小夏姑娘往前走的,然后.......晚上扎营时,小令高反先睡过去了。我和小李子在大双人帐篷里跟阿宽,郁童吃饭聊天,小夏说要睡觉,就和小李子交换,钻进了小令的双人帐。最后深夜11点多,我在单人帐里把电影都看完了,大双人帐里的阿宽,小李子,郁童也睡得呼噜声此起彼伏,那边小双人帐里小令和小夏还在聊天,漫漫寒夜无心睡眠的节奏。

第三天上午终于登上垭口的时候,往远方望去,西蜀群山绵延千里,高耸入云;回首来时的路,落差近千米的大雪坡上,一串晶莹幽蓝的脚印清晰可辨,印证着“路,永远是人走出来的”这个事实。痛苦主要不是爬升的举步维艰,而是脚底一直被雪水浸着,脸部一直被阳光灼着,卧槽,也是冰与火之歌了!

就像我不会忘记北疆的迷路之夜,还有年宝玉则的篝火之夜一样,我也忘不了雅拉雪山垭口扎营第二天清晨如南极冰原一般的清冷唯美,更忘不了站在日乌且垭口俯瞰这冰雪世界的震撼。因为痛苦,所以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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